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洋槐记忆(洋槐树的用途)

2025-03-15人已围观

洋槐记忆

洋槐记忆

文/职业墨斗 摄影/魏鹤寿

我对家乡的哪些物件最深刻?想来想去,也有很多,其中,洋槐树算是一件了。

我的家乡,在陕西富平小惠西村,当地人称自己是东堡子人,据堡子里的长辈说,堡子以前叫西魏镇。顺着堡子不知年月的老城墙沿,呈东西坐落着一排农家小院,最东头的就是我的家。

记忆里,我家以前的房子是标准的关中半檐土木结构,用土坯、椽、檩、柱和瓦建造而成的土坯房。现在的新房是90年代盖的砖混结构。土坯房的院墙结构像一个“土”字,下宽上窄,所以,盖新房的时候,院墙占不到以前院墙的最边缘,也正因此,院墙边的三棵老洋槐树才得以幸免被砍的命运。

堡子里最早栽植洋槐树的,听母亲说是堡子里我叫“姥爷”的一位先辈,从外地带回来四棵树苗,慢慢的发展到整个堡子开始栽植。洋槐树多了,就形成了一道独属他的景色和气息,伴着四季,也有了不同的滋味。

春,万物复苏,洋槐花也挂满了枝枝蔓蔓,也因为洋槐,让我爱上了麦饭,以及充满整个洋槐蜜香的老家堡子。这时,堡子里无论男女老少,都会扛着挠钩,房前屋后的围着洋槐树摘槐花,然后回家做麦饭。

母亲也会和乡党一样,去院墙外的洋槐树下摘槐花。但略有不同的是,母亲会摘很多,一部分裹了面粉蒸麦饭吃,余下的直接放笼屉上蒸十几分钟,然后拿一个大方凳倒放在院子里支着竹制箅子,把蒸好的洋槐花放上面晾晒,等晒干了就存储起来,到没有槐花的季节里蒸包子吃,那又是一种的风味。

夏,太阳炙烤大地,一棵棵洋槐树为堡子的人撑起了一柄柄绿色的大伞,午间最热的时候,大人们三五成群的在树荫下纳凉,闲谝一些家长里短,或者议论下国家大事……小孩子们相约着一起去套知了、烤知了。

套知了的杆子是特制的,一个长长的杆子,杆子的一端绑着套子,套子是用铁丝做成圆形,然后再套上一个合适的塑料袋做成的。知了喜欢吸食泡桐和洋槐树的汁液,所以,大家套知了也是围着这两种树。而我最喜欢套知了的树就是洋槐,这是因为相对于泡桐,洋槐树长的会矮小一点,更适合那时的我。

但对我来说,最开心的是夜晚,叫上弟弟,拿上手电和塑料袋,去泡桐和洋槐树底下找,或者在树身上摸刚爬出的知了猴。等摸上一袋子后,就回家让母亲用盐水泡起来,第二天用油炸着吃,那也是那个物质匮乏年代最好的肉食了。现在想来,油炸的知了猴的味道,吃起来像牛肉。

秋,迎来了关中淋雨的季节。因为堡子里有养殖奶山羊的习惯,遇到淋雨,青草是堡子里最大的问题,洋槐树因为速生的习性,便成为了村民应急的首选。养殖户会选择长的旺盛的洋槐,对其进行修剪,剪下来的枝条,就成了山羊的美餐。

等到来年,又会长出新的枝条,等着堡子人的索取。对小朋友来说,洋槐树叶是一个不错的玩具,可以当做乐器或用做编织玩具。用做乐器是最普通的一种方式,摘一片叶子,分别用两手拇指和食指捏紧,平放在下嘴唇边,像吹奏竹笛一样,轻轻的让气流通过,就会发出清脆的哨音。编织玩具则需要大人的支持,小朋友们负责用手捋掉洋槐的复叶,留着细小的叶柄,一根根的攒上几十成百,然后大人负责把一根根叶柄编成小簸箕、小兔子等。

但我最爱的,是深秋时节的洋槐。傍晚时分,端上小方凳,安静的坐在门前,微风拂过,树叶随风飞舞,沙沙地落在田野、屋顶和巷子。这时,等待是最佳的选择,只需一晚,睁开眼,整个堡子成了叶的海,入了我的眼,甚是美丽。

冬,堡子褪去了浓妆艳抹,仅存的黄、黑、白组成了关中冬日的素景。在咧咧的北风中,脱去了绿衣的洋槐树摇曳着略显单薄的舞姿。坐落在枝杈高处的鸟窝,也随着风或东或西、或南或北地荡来荡去。入夜,堡子周边的洋槐树会不时的飞落上几只过夜野鸡,这时,飞落声夹杂着几声鸣叫,为单调寂静的冬夜增添了一份脉动。

对我而言,这个季节里,最喜欢的是下雪时节,清晨,万物寂籁,推开门,映入眼帘的,是白茫茫的大地,远处的洋槐树则呈现着黑色的线条,或粗或细,树枝上静静地坐落着几只寒颤的麻雀,勾勒出了一幅绝美的冬日佳景。兴之所至时,或用脚丫、或用扫帚,为这份景增添一份自己的色彩。

我爱家乡的洋槐,如墨与笔,离开了,就失了魂,也舞不出那份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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